“爸。”周讲于突然觉得有点无措,他喊了一声,想也没想,伸手摸在周权手臂上。
周权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回手捏住他手,父子俩突然以一种微妙的方式靠近了彼此。
周讲于甚至觉得他原谅了周权。
前面的车开始挪动,周权立即打燃火跟上去。
车慢吞吞地前行,过了好半天,他说:“我跟你爷爷才相认没几年,我很想好好陪陪他,但是他平时见不惯我,我……”
“他不是见不惯你,”周讲于小声说,“可能是你们没找到相处的方式。”
周权转头看他一眼,勉强勾了勾嘴角,神情苦涩到了极点:“谢谢,儿子。”
周讲于鼻尖酸疼得厉害,转开头去,堪堪忍住了泪意。
夜色无可挽回地降临。
谢呈收拾完厨房出了趟院子,斜对面的门还锁着,里面黑漆漆一片。
他知道周讲于下午肯定去了台球室,但是平时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想了想,他回屋拿手机发了条短信。
等了半个小时,短信一直没人回复,谢呈想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晚回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正在自己纠结,外面突然传来沉重的开门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出去,借着院门口透出来的廊下的光,看到兰姨一个人回来了,正准备要进院子。
“兰姨!”谢呈大步迎上去。
兰姨回头:“小呈啊。”
“周讲于呢兰姨?”谢呈问,问完立即又说,“他说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我是来给他讲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