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刚刚好。
周讲于拍拍手,随手揉了包药的纸:“再疼就去诊所看看。”
谢呈点头。
看周讲于拿着杯子要走,他问:“不写作业?”
“明天星期天啊大哥!”周讲于龇了龇牙,“能不能让我歇歇?”
门被关上,谢呈听到周讲于下楼的声音,又听到他跟宣麦说话的声音,等了半天,等院子里只剩下一片寂寂时,他突然低头把脸埋在臂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在衣服上蹭了蹭眼睛。
因为谢呈的态度,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再不提实验考试。
这事情好像翻了个篇,谢呈在班上比以前更沉默,除了那三个人几乎不跟其他人说话。
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更不是被排挤,也跟委屈无关,他没明说,但是周讲于大致能感受一二,他只是在平息了情绪之后,把自己跟外界的墙再次加固过。
至于他心里究竟想怎么做,周讲于却也无从预料。
槐树将将繁盛,临近中考,整个年级突然被同学录包围起来,到处都是带着淡淡香味的纸张,从姓名到爱好,从血型到理想,各种名目都有,好像非要把填写的人剖析完整不可。
不过要是过个十年再看,大概有不少人会想撕掉十几岁时候的煽情。
周讲于人缘好,不仅班上的女生,就连隔壁班、隔壁班的隔壁班,最后到整个年级,甚至其他年级都有女生来找他写同学录。
他每次收到也不写,就往抽屉里塞,直等到别人来要,才匆匆在上面刷刷写几个字。
这一天的大课间,几个人从隔壁班窗外过,有个姑娘看到了,出来抓着周讲于要同学录。
周讲于逃一样应着“马上写马上写”,匆匆回班,抽出一叠纸来却不知道是哪张,只好一张赶一张地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