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暄并不只是为“出柜”一事发愁。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管其中一方是女性,到要向家长公开的地步,他的内心也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没有足够的自信站在这些长辈面前,说自己跟乔漠相配。
态度决绝一点的长辈,兴许在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便会当场变脸反对。柔和点的,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脸上写着不情愿。回头和他们的朋友讲起自家孩子这件事,唉声叹息,“和他公司的一个小职员搞到一起了”,朋友跟着哎呦直叫,喊着“天啊,造孽啊”,然后说“如果是个身份差不多的还好一点,算了,算了,图个新鲜而已,他很快就会腻了”。
逢暄自小脑回路清奇思维山路十八弯,别说把乔漠父母跟朋友抱怨的画面给想象了,甚至连乔漠被父母劝说之下,对他急速厌倦并挑了个合适的日子提出分手这些事都想象了一遍。
逢暄捂住胸口:卧槽。我的心脏已经提前痛了。
“晚上一起去吃吧?”乔漠又问了逢暄一遍。
他似乎很迫切地想将逢暄介绍给自己的父亲,这样不避讳的心思即便不明讲,逢暄也感觉得到。
抓了下头发,逢暄扯嘴角一笑:“好啊。”
乔卓粤在香杉大街熟人新开的火锅店订了包厢。他和他前妻的差别,逢暄在他们订的餐厅上就能看出来。
乔漠说,回家后如果一身火锅味,乔太太一定嫌弃地碎碎念,念很久。
这话有点意思,逢暄听懂了。乔漠晚上可能又得住在他那里。
根据乔卓粤给的包厢号,俩人找到二楼一间最靠里,朝向湖景的房间。
乔漠打开门,逢暄跟在乔漠身后。
一股浓厚的烟味扑鼻而来。
对着门正中椅子上,坐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有点发福,但还不至于太胖。满是皱纹的脸虽已称不上帅气,但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堪称出众的长相的影子。
“爸。”乔漠喊了一声。
逢暄压着内心的紧张,笑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