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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病愈,再回想这一幕,孟越深觉自己病中脑子当时烧出问题,竟然认为自己的兔子成了人。

他揉着兔子,心生感慨。又出钱,请苗寨中的人帮忙买来纸笔,自己站在桌边,沉吟片刻,绘出一个男人面孔。

在孟越想来,自己那天见到的应该是苗寨中人。只是对方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兴许得了怪病。也或者身份特殊,平时不会见人。自己要再见对方一面,得悉心打听,不能唐突。

至于为何要再见一面。

孟越冷静地想:这可能就是……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活了二十余年,孟越对病中见到的一个男人心动。

他开始找人询问。

可苗寨中人见了画,都说,从不知道这个男人。

苗语诘屈聱牙,晦涩难懂。孟越学了许久,才能基本沟通。当下,他虽失望,但只觉得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于是遗憾回住处,面对眼前画,怔怔出神。

一边出神,一边揉着兔子,说:“我现在可算明白,曹植当年见洛神,是什么心情。”

兔子不理他。

不止不理他,还跳到地上,慢吞吞咬自己身上的毛,一丛丛拔下。

孟越起先不曾留意。后面发觉,顿时大惊失色,把兔子抱起来,问:“你这是做什么?”

兔子乌溜溜的眼睛一转,跳到桌上,低头,看画中男人。

孟越起先惊道:“哎,可别把我的洛神——”一顿。

他的洛神,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坐在桌上,头发雪白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