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松存仅一瞬,面上的松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迈开大步朝前院走,阿乐想也没想要跟过去。
“阿乐!你在后院里,哪都不准去!”楚松存的喝令像块巨石挡在阿乐面前,他对于楚松存的话总是言听计从。
李涟漪跟在阿乐身旁,诺大的后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方才的交心畅聊似乎是这沉重中轻快的一瞬,没有任何反抗力的被强劲的黑暗漩涡绞碎。万里晴空的一天到了晚上更加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天空闷雷紧贴头皮炸响,这场瓢泼大雨,残忍地把枝头新抽的嫩芽打个稀烂。
流言总是长了翅膀般传得飞快,只几天的时间,琴川楚家楚天令侮辱杀害民女的事便受全中原恶骂。
第一个尸体是云家下人在楚天令院中发现的,没埋好,露出条血迹斑斑的手臂。
这事一瞬间惊动宴上众人,他们先后又从楚家后墙下扒出几具来,死法残忍,皆是被抽干血凌辱后的贫困女子,所有世家皆亲眼看见,楚家百口莫辩,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
阿乐去找楚天令时,只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不算小的对峙声,那是楚松存。
他静默地走到屋前,里面的人似乎正在气头,没人注意到门口的小身影。
“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楚松存此刻毫无在阿乐面前的温和模样,他直立在楚天令身前,父子两人眉眼相像,身高也差不多,不过楚天令终究是老了,再怎么像,也没有楚松存那般少年的意气风发。
“爹为什么不解释,就任凭全中原这样看我们?!”他绝不相信自己的亲爹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
楚天令神色自若,似乎根本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丝毫愤怒,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向自己表达强烈的不满,却无动于衷。
“孩子,你还小,这些事不懂。”楚天令自始至终没有解释,只有这么一句话,这也是楚松存常对阿乐说的一句话。
楚松存的侧脸在阿乐看来坚硬又冰冷,他所有的怒火转为隐忍,所有的落寞委屈在此刻潮涌奔腾:“爹,你太令我失望了。”
曾经两人约定要一同使百姓平安享乐的誓言脆弱的一碰就碎,亲父子间的隔阂在这一刻变成无法弥补的鸿沟。
“存儿,不得对你爹无礼。”暮怀风本来站在一旁,看到这里终于人不足插嘴喝止楚松存。
暮竹校挺着见怀的肚子上前拉住自己丈夫,在他手腕上轻捏一下,示意他不能这样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