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啊,楚易安。”邢雁鸿轻轻地拍,轻声地喊,带着身子摇晃:“还喝不喝?”
回应他的,还是楚心乐的一声轻哼。
他看上去累极了,乌青的唇和煞白的脸像是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勾勒出他的孱弱。
“不能睡,易安啊。”邢雁鸿贴在他耳边吹气,弄得楚心乐耳根发痒,可两只手根本没力气抬起来,只能在邢雁鸿怦怦直跳的胸膛上慢慢蹭,又觉得硬,咯人,这才挣扎着睁开眼。
邢雁鸿摇晃的比刚才厉害,见人睁开眼,低沉着声笑起来,楚心乐抬眼瞧他,火光映在他脸上,线条硬朗的脸上被橙红的火光与破窗外的阳光融得柔和起来。
不过左侧颈上竖一道疤,就在那只鹰眼上,不算大,不仔细看甚至根本注意不到,可那疤还是深红,看样子刚愈合不久,应该是刚才打斗时被划上的。
楚心乐烧得迷糊,无力地闭眼,想笑可连嘴角都扯不起来,只能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哼声。
“笑什么,嗯?”邢雁鸿像晃婴儿一般左右摇,垂首和楚心乐额头相抵,鼻尖碰上鼻尖,问:“易安,笑什么呢?”
楚心乐迷糊地睁开眼,瞧这近在眼前满是攻击性的脸,拿气声说:“每次每次遇见你就没好事叫什么邢伯鸾”楚心乐浑身都在发抖,每说几个字都要喘几口大气。
“那你说叫什么?”邢雁鸿满有耐心地同他聊,双眼没从楚心乐身上离开过,不许他睡过去。
楚心乐觉得口干,吞口唾沫,接着说:“叫邢邢运来吉利”
邢雁鸿又笑起来,面上的轻浮浪荡消失殆尽,双眸里闪烁亮光,声音轻,把楚心乐搂紧几分,心贴心,说:“行,易安只要撑下来,都听易安的。”
“邢伯鸾”楚心乐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他张嘴大口喘气:“热”
邢雁鸿刚开始没听清,又把耳朵靠过去几分,这才听清楚,但是搂得更紧了,听见楚心乐猫叫的声音在心上挠,说:“捂汗呢。”
“热”楚心乐烧糊涂了,往日那副伪善的皮囊尽数褪去,孩子气的嘟囔。
邢雁鸿叹气,温香软玉在怀,风流艳楼的邢三公子能这般坐怀不乱,也算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