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只觉得周寄北不正常,现在发现你比他还不正常。”姚轶不屑地嗤笑一声,那声轻哼从鼻腔飘出,十分讽刺。
草丛中留着污秽残酒,季琼宇吐完了,胃倒也解脱了一半。冷汗还黏在额头上,一点一滴粘在眼皮上。季琼宇的酒似乎也醒了些,他慢慢地直起身,眼神渐渐找回聚焦。
“你说什么?”
姚轶瞥了眼季琼宇,然后低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他抽出一根递到嘴里,打火机推到一半才想起来问季琼宇要不要也来一根。
季琼宇摇了摇头,姚轶便自顾自地抽起烟来。他用右手夹着香烟,星火点子在指间一息一灭。
“我最开始接触周寄北的时候,觉得他挺拘谨的,和人很有距离感,但还不至于有什么问题。慢慢地,我才发觉他的偏执。季琼宇,你没有资格怪他,因为这一切就是你自己造成的。”
“他不是完整的,心里也跟着残缺,是正常现象。他极端,自杀也好,自残也好。他要透过你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季琼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样。”姚轶点了点烟,烟灰从指间掉落,落到鞋面上,姚轶眯了眯眼,有些不耐。
“都是你的纵容。”姚轶慢慢地转过身来,他抬着手腕,将烟凑到嘴边抽了一口。吞出的烟雾不由地往前跑。
季琼宇一怔,似是没反应过来。他握了握拳,指甲都因此而深掐进肉里。
“胡说”
姚轶又吸了口烟,肩膀因此耸动,烟雾微扬,竟露出怜悯来。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底线都是试探出来的。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自残啊,先从晚回家开始,再进化到失踪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是对着旁人发一肚子的怒火,开着你那破车火急火燎配合着他的游戏。每次找着了人,从来不舍得发火,都是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这要换了我,早一耳光上去了。”
“贝贝他小,他不懂事”季琼宇下意识地维护着周寄北,姚轶听了没有打断他,而是继续点着烟灰,等着半截烟都烧了差不多了,他才松了手。
烟从指间掉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没了影儿。
季琼宇说着说着,没得到反应,也觉着不对劲,渐渐地收了声。姚轶两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季琼宇的心像天上的天平,砝码其实没有变,但是却在诡异地往一边倾斜,他竭力摆平,好像还是很困难。
姚轶擦着季琼宇的肩往前走,他不打算再送季琼宇回家了。这个人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