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是个湿透的美女。长长的卷发,长长的裙摆,全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显得很羸弱的样子。口红不知为何有点花掉了,花在唇角,水红色有些晕出去,有点惊心的美。她确实是瘦,可乍看又让人觉得骨架很大。
乔水是万没想到自己开门后会迎接这样一幅画面的。
他想,首先在这段婚姻里,到目前,他还没有要给唐岱戴绿帽子之类的想法,其次,他也希望这不是什么唐岱红杏出墙的结果。
乔水正要问点什么。只见那垂头的美女狼狈地擦掉脸颊上的水珠,抬起眼睛,看到乔水时显然也吓一跳。
乔水先看到困惑,而后是惊恐,满眼的惊恐,几欲逃跑的惊恐。乔水想不至于吧,自己虽说不如唐岱那么好看,可也绝不至于丑得吓人吧。
他不快地拧着眉头,这样凝眸又去端详别人。半晌后,他只有更惊恐。
这脸他熟悉,隐隐约约的熟悉。
大脑是一片垃圾场,他在这垃圾场里挖来铲去。他心里有了答案,又万不能相信似的。
——常楚遥。
这是唐岱的那位好发小,常楚遥。
乔水的脑子里发出“呜愣呜愣”的怪叫,他像站不住了似的,心脏咚咚地跳。如果他没记错——如果他不是神经错乱,常楚遥是个男人,长着喉结和那玩意儿,去的是男厕所。他再怎么娘娘腔,他也是个男人!
不是眼前这个前凸后翘的女人。
这样的夜和雨,这样的场景,让乔水时强时弱的精神被压迫到极致。他眼睛看着这女人的眼睛,眉头紧皱着,以稳固自己的精神,似乎生怕一不留神就要被催眠了。可身体遵循的却是本能,他又往屋里退了一步,手扶在门把手上,抗拒的意味太明显。
乔水已经决意要将人拒之门外了。他哪儿有空思考太多,他只觉得太惊悚了。
“对不起……不好意思!”眼前这人只是垂头道歉,鬓边的雨水一路流到下巴颏,跟眼泪似的,她胡乱地擦了一把,转身要走。
这女人说话也娘里娘气——女人说话娘里娘气怎么了?乔水越发感到自己的逻辑滑稽。
女人果真转身离开了,没有一点等待挽留的意思,她顺着走廊走了七八步,裙子上的水似乎落到地砖上,留下浅浅一道痕迹。她“阿嚏”一声,整个肩膀都抖,像风里打颤的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