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水琢磨,他应该早说这一句,能少受多少气。
他回味着唐岱那个隐隐的笑模样,他知道唐岱在想什么。他忽然又主动开口,“就当鸟屎运吧。”
“怎么?”唐岱始终没有再睁眼看他了,“你是我的鸟屎运吗?”
吹头发的时候,乔水怕唐岱再来找他麻烦,他坦白,自己等会就辞职,唐岱是他洗头生涯的最后一单。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涉足这一行了。
唐岱问:“因为遇到我么?”
乔水摇头,“不是。”
唐岱环顾四周环境,看见陆陆续续回店的油腻帅哥,对乔水要离开这里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乔水在他心里,就该是从未吃过苦的样子。可他仍然要仰头,对着热风眯了眯眼,在那些理发师过来前问乔水,“你和他们做过吗?”
乔水万没想到有这一句,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嘴。
唐岱在这时发现乔水的手指裂口,皱起眉,呼出的气息沉了沉。
04
唐岱没让任何带着浓烈香味的人接近自己。乔水没给他推销办卡,他反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卡塞到乔水的裤兜里。那张卡好旧了。
唐岱说:“欠你的钱,还你。”他自嘲地说,“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见,还能捡你个便宜。”
乔水难得地拧巴起来,非常拧巴,他要从裤兜里把那卡取出来,唐岱把他的手按住,周围的人都在看。
乔水去前台撂挑子不干了。如果不是唐岱在,他会把这个月的工资要了。可是唐岱在,他就没提这茬儿,他肉疼。
大嗓门看他的表情诡异非常,是那种低着头,右手假模假式摆弄着计算器,一双眼朝上翻着,从眼镜边框上沿打量他的那种诡异。乔水想掐她。他体内的暴力因子再过八十年或许都会在,跟他变骨灰,跟他进土里,和隔壁墓里的几位厮杀到再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