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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赵构嘶吼一声,手向前伸去,那画面却一触即散。“鹏举,鹏举……”他的目光从画面转移到我身上,目光带着彻骨的绝望与痛楚。

我轻笑一声,算了,真的可以算了,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了。原来我还是需要面对他,发泄出怒火,然后再觉得索然无味。他也不好过,比起我,他更难以解脱。

“算了。”我说道,赵构无力的跌倒在地上,白皙俊秀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对于秦桧那个奸贼,我并无多少在意,可是陛下是我太信任的人,他的背弃令我始料未及又悲愤难当。那年御前献俘,年少的帝王尚且意气风发,与我君臣相得,后来我被破格提拔,一步步成长为大宋最年轻的节度使。我与陛下往来私人手札无数,他亲笔手书“精忠岳飞”四字并做成旗子,岳家军所到之处,“精忠岳飞”大旗招展,他恨不得告诉天下,我是皇帝的心腹爱将。他也曾时常在给我的手札中诉苦,在半夜还批折子时给我的折子上写下“三更”“二更”之类的留言,像好朋友一样展示他这个皇帝有多么苦多么累。

“卿盛秋之际,提兵按边,风霜已寒,征驭良苦。如是别有事宜,可密奏来。朝廷以淮西军叛之后,每加过虑。长江上流一带,缓急之际,全藉卿军照管。可戒饬所留军马,训练整齐,常若寇至,蕲阳、江州两处水军,亦宜遣发。如卿体国,岂待多言。付岳飞。”

昔年往来密切之语仍历历在目,仿佛可以缔造一篇千古佳话……可是后来,我终究难逃大理寺冤死的命运。

“对不起……我该死。”赵构呜咽着说道。

赵构只会对不起这一句了么?不过除了道歉,他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我低头看着跌坐于地的他,这样的他显得很渺小,赵构抬起头,眼中带着不舍和似乎有些仰慕的神色,看得我泛起一丝烦闷。

我皱了皱眉,却还是温和的说道:“曾经我很想修佛,都准备好剃度,随慧海禅师在庐山出家了,可是最后却被你丢到大理寺。现在我觉得,你更适合修佛,祝你早日解脱,放下。”

“你修枯坐禅,我修逍遥道,合适。以后,永不相见。”

“呵……”赵构轻笑一声。

他似乎万念俱灰,看得我头疼,算了,还是走吧。我掐了个决,打开玄门,回了那亘古不变的去处。

小麒麟懒懒的躺在碧游宫的沙发上,看见我之后笑道:“鹏举,回来了?”

“是。”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让我和那个懦夫进入推演术缔造的幻境里,去再经历一遍当年的事,再解决了几百年来的心结。反正我已经彻底放下了,赵构那厮如何就不说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