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拂衣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小的时候也这样觉得,便去问师父,结果被好一顿揍。”
谢惭英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幸好师兄你在,否则我肯定也要挨揍啦!”
“那你可要好好听师兄的话。”宁拂衣拍拍他脑袋。
谢惭英悄悄一撇嘴:“知道了。”
山中时光悠然缓慢,但终究一年过去,院子里的梅花冒了花骨朵,眼见便又是一年花开。
这一年谢惭英武艺大有进益,有宁拂衣在,他倒幸运地没挨师父的揍。只是宁拂衣并不能时时呆在山里,一年当中至少有四五个月不在。
向师父问起时,浮游老人便道:“他已经出师了,出去做什么我是不管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好好练你的剑,再啰嗦就去山下挑一百担水来。”
谢惭英赶紧噤声,心里却颇不服气,日间除了练功,便常常盼着师兄回来,盼着山脚下的小路上转出宁拂衣的白色身影。
然而及至山花渐开,嫩芽吐绿,宁拂衣依旧没有回来,山谷里却迎来了另几位客人。
“臭老头,今年还当缩头乌龟吗?敢不敢出来打一场?”
“大哥,我看这老人家年纪已大,说不定早就死在里面了。”
“哈哈哈,三弟这话说得在理,咱们与他虽有嫌隙,但怎么也是同居一个山头,不去给他收敛尸体实在不忍心。”
“怎么可能死了,去年不是还带了个漂亮相公进山吗?这老色鬼只怕每日里风流快活,在床上起不来呢……”
这些话全是用内力远远送出,说话的人不知离得多远,谢惭英在山内却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觉怒气填胸,一腔愤懑无处发泄。
再看浮游老人躺在竹制摇椅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指点谢惭英:“招式乱了乱了,像什么话!怎么反而越练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