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姜瑶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她想起了那个和妈妈四目相对的夜晚,想起了吴惠装作没看到的眼神,想起了就在那晚之后的一个星期,吴惠突然说搬家。
从此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她再也没听到轰隆声,也再也没听到吴惠的哭声。
原来搬家是为了她。
迟来的钝痛席卷了她,姜瑶蹲在吴惠身边,心疼得无以复加。所以最后还是妈妈抗下所有了呀……
“妈妈……”
神的手落到她头上,一声喟叹遥远又虚渺:“没关系。”
姜瑶蹲在那里,眼泪汩汩而出,脸颊因为气促憋得通红。她没有听到某种声音,只听到吴惠克制的呜咽。
这个原本柔软被迫变得坚硬的女人,铠甲已经嵌进她的肉里,哭是她不愿示人的软弱。
什么都没有让她在人前哭泣,除了她的女儿。
什么都可以忍受,为了她的女儿。
姜瑶为这些年的懦弱和微妙心情感到羞愧。
“妈妈……”
“没关系。”飘渺虚无的声音再次响起,庄严肃重之中透着一丝温柔。
姜瑶没有听到。
然而就在姜瑶蹲着的地方,一身黑装的男人挺拔地立在她身后,既像一颗遒劲坚挺的古松,也像一尊威严肃穆的雕塑。小小一团的姜瑶,仿佛被无声庇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