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夫人和彭静静是一样的,都在学着怎么接受这个现实,她看人气色不错,就多问了问,对方也是健谈的,从头到尾说起,整个过程不似彭静静的惊天动地,反而干净利落——
“孩子都大了,手术就手术吧,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好好治,喻主任说我能活很久。”
说完宽慰彭夫人:“您想开些,比起内些治不好的病咱这个算是轻的了,小姑娘后边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着彭小护进来了,接茬:“是,还长着呢。”
过去捧着妹妹的小脸蛋瞅瞅,问:“中午想吃什么?吃了你下午好打药。”
彭静静什么都不想吃,嘴里没味儿,问姐姐:“昨儿糖葫芦哪买的?还有么?”
“有啊,管够!”彭小护士哒哒哒出去打电话了。
不多不少俩小时,王钊把糖葫芦送到了积水潭,这次不停路边了,车开到停车场里,站在树下等闹闹,他车里开着强冷,副驾驶放着个保温箱,和甲乳科病号们每回来做靶向手里拎的保温箱一模一样,病人们的盒子里是紫药水,他的盒子里是一捆糖葫芦。
彭静静爱吃糯米山楂的。
闹闹下来取,说了点妹妹的情况:“今儿喻主任给做了埋管,她下午就开始化疗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估计要吐,钊哥,这段时间都得麻烦你了,或者你帮我带个话,我回头让家里司机过去取。”
王钊摆摆手:“别介,还我来。”
等闹闹上去了,自个在车边站了好久,仰头费劲数着是第几层。
停车场大爷看着他呢,早见他完事了怎么还不走?白浪费一个车位。带着红袖章过来催,王钊跟喻兰洲一个习惯,直接往大爷兜里塞一整条烟——
积水潭多不好停车他听发小说几回了,最近总要往这儿跑,劳烦大爷到时候行个方便。
别的不说,停车场的大爷想给你腾个地方那是轻轻松松的,放工具的门前、禁停黄网里、就一会的工夫,只看大爷想不想帮你。
那是一条特供黄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