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大可小。
如果黎衍愿意接她电话,好好地把事情经过告诉她,那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回避语音通话,只是一味地让她不要担心。
没有这么简单的,周俏明白,与其在这边心乱如麻,不如直接去他身边吧,有些事儿不做会后悔,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
黎衍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
几乎二十四个小时了,除了上厕所和喝水,他就没出来过。
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宋晋阳打包来的食物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餐桌上。
他知道自己情绪垮了,就不想动,什么都不愿想,不想见人,不想说话,心里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可就是不想做。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情绪问题出现得来势汹汹,他都是靠时间、靠自己慢慢去调节。
三金暂时没事了,可三金的事只是一道阀门,久远的痛苦记忆一股脑儿地又涌了上来。
车祸发生的一瞬间他还清醒着,当时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只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撕裂了的身下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还有在医院里的记忆,复健时的记忆,别人恶意的话语,路人惊异的眼神,人力资源总监在几百人大会上的发言,摔跤时的狼狈不堪,走路时的怪模怪样,丑陋的残肢,剩下几乎半截的身体……
三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
黎衍也曾经想过的,想过好多好多次,呆呆地望着601的阳台,心中会涌起一股股的冲动……
——想周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