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太难了,他需要静静。
苏寒这边一上车就遭遇了一大波数落。
“为什么突然改签?虽然你这趟航班起飞早了几十分钟,但加上中间转机的时间,还多飞了四个小时。”薛稳透过后视镜看着她,“你这数学怎么学的?”
苏寒靠在座位上,也不反驳:“大概学傻了。”
想想也觉得可笑。她和顾睿思已算是熟识,两人在异国偶遇,相邀一起回国也很正常。她躲避到如此程度才真的反常。
是她想多了吧。
侧头看向窗外,一轮金色夕阳正挂在天际尽头,已经落下去一半,留给世界的最后一缕晚霞绚烂至极。
苏寒对着窗外的霞光万顷揉了揉酸涩双眼。
顾睿思猜得没错,她确实很累。
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她没有得到一点睡眠,闭着眼睛在封闭机舱的座位上忍耐至现在。她并没有幽闭恐惧症,或是对飞机这种交通工具的心理障碍,但仍是感觉到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往前缓慢流动的难熬。这种难熬需要消耗身体内部的精力和意志作为抵抗代价。
她走下飞机时感觉头痛难忍,四肢酸软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薛稳又在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看把娃累的,他都不忍心跟她说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但苏寒已经读到他的表情。
“怎么了?”她问。
薛稳想了两秒钟。即便他现在不说,苏寒恐怕也会很快看到,留着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还不如现在点破。
于是用一只手点开手机,然后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