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掀开眼皮看看她,自顾自坐到餐桌前面。对苏寒的突然来访,不意外,也不询问。
谷雨看看母亲,又侧头看看苏寒,小屁股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
沉默在这栋空旷的大房子里慢慢扩散延伸。
餐桌上摆着一个花瓶,细长颈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枯萎的白色玫瑰花。干枯发黄的花瓣在这一阵沉默中同样一动不动。
苏寒想起来,枯萎的白玫瑰的花语是,至死都不愿与你约会。
张敏只比苏寒大六岁。
在苏寒过往的印象中,张敏比她、甚至比谷雨,更像孩子。因为她的任性妄为和不负责任。
在谷云亭发生意外之前,苏寒只在去年的圣诞节和张敏短暂地相处过几天。说是相处,其实两人那几天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句。
但至少大家都维持了表面的和平。谷云亭看起来也无意让苏寒和张敏建立什么和谐亲密的家人关系。毕竟,恐怕连他和张敏之间都未必有这样的关系。
苏寒从来没有问过谷云亭和张敏之间的故事,他们如何遇到,又为什么结婚。谷云亭也从未主动提起。
可苏寒能够猜到,他们绝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她看得出来,谷云亭并不爱张敏。
准确的说,是张敏向苏寒证明了这一点——谷云亭和她之间,一点爱情都没有。
至少谷云亭对张敏是如此。
因为一个被爱着的女人,不会像张敏那样歇斯底里。
是苏寒在美国过完圣诞节,即将离开的前一天深夜,她突然被谷云亭和张敏激烈的争吵声惊醒。
应该说是张敏一个人的争吵声。谷云亭始终是安静的,甚至是漠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