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听白迟疑着:“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世界可能疯了,”许怀星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冯听白:“冯奕和我想象中的那个懦夫不一样。”
“逃避不算懦夫?”冯听白问出曾经许怀星的肯定句。
许怀星摇摇头,很快轻轻地开口:“真的不算,冯奕精神状态不算好,心里的坎儿一直没过去,这个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回国,这算不上懦夫。”
比起冯奕,好像冯听白更像是个懦夫。
许怀星就站在面前,可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
“这世界挺操蛋的,它使劲儿让圆满这个词不能圆满。”许怀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种话,但她在医院待了三天,昨晚冯奕抽搐帮医生按他又和冯听白睁着眼睛守到天亮,她现在脑子已经有点不清楚。
明明该恨的人,在见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把自己折磨到不成人样,那股恨意就那么轻飘飘的散了,散完她连个支力都没了。
三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动不动先晕过去,另一个迷迷糊糊的像是几年没睡觉,只剩下冯听白自己还清醒,他抬起手又落到许怀星脸旁,最后在她迷茫的注视下,摸脸变成了自己的食指蹭了蹭自己的拇指指肚。
挺尴尬的。
“咳,”冯听白偏过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刚刚的话题:“冯奕大概率帮不上我们,他这个状态持续的时间长可能会分不清现实还是心理世界。”
许怀星点点头,昨晚主治医师来的时候他也在,她听到主治医师的话——‘病人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他现在的情况你们不能强迫他面对这个世界,对我们普通人来说,世界是面对,但对他来说,是对抗。’
这些话冯听白刚刚没有说给冯奕听,因为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
‘对抗的久了,他会觉得自己也是该对抗的那方,逐渐迷失,最后失去‘我’这个字。’
人活一辈子,总得有什么撑着自己,总得有什么构成这个‘我’字,连自我都迷失了,这人可不就剩下行尸走肉。
许怀星不想把自己最爱的姐姐曾经深爱的人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