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让应子弦在那一瞬间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但理智告诉她要停下来,听一听闻铭的说法,她要相信闻铭,更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她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理智得近似冷漠,一半狂躁不安叫嚣;一半如同浸在碎冰中,一半如同被火煎熬焚烧。
小孩子最敏感,能轻易觉察到大人的情绪,此时小嘉已经意识到了大人们之间诡谲的气氛,不由有些瑟缩。
闻铭很冷静,他拍了拍小嘉:“去你妈妈那里。”
他对上应子弦的眼睛,从前她看向他时,里面是一汪盈盈春水,此刻却是一汪封冰的幽潭,凛凛闪着寒光。
他没有回避应子弦的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叶晓芯是我战友的遗孀,她的丈夫从前是我小队的,跟着我出任务时牺牲了。她有困难时我会帮把手,除此以外没有其他。”
叶晓芯闻言一阵心酸。尽管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可是当亲耳听到他只是以“战友遗孀”的身份介绍自己时,她依然无法忍受。
“叶晓芯?你姓叶?”应子弦转向王姐,“你在心莲登记的是假名。”
“我的曾用名。我有顾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去过心理咨询中心。”叶晓芯低声道。
应子弦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她能原谅。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从头到尾都被耍着玩儿。这世界这么大,命运却偏要将他们几个串在一起,像一出拙劣又狗血的肥皂剧。
“帮她一把?”应子弦转向闻铭,“怎么帮?帮到人家孩子叫你爸爸?”应子弦知道其中也许有误会,她不相信闻铭是那种人,那是对闻铭的侮辱,也是对她自己的侮辱。理智在挣扎,可是怒火却不肯熄灭,火舌四处舔舐,吞噬她为数不多的理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尖利,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嘴脸也许很刻薄,可是她控制不住。
“那不是我本意。”闻铭道,“我没有任何别的意图,只是帮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