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神色严肃:“我警告你啊,这种梗已经烂俗得不能再烂俗了!要是写在言情小说里是要被读者打负分的!”
应子弦噼里啪啦地打字,然后又泄愤似的把刚打出来的那一行字删掉,然后蓦地起身,阖上笔记本,开门出去了。
大妞怕她激愤之下和闻铭闹起来,毕竟学校里闹起来太难看,于是也偷偷摸摸跟着她下去了。
闻铭站在树下等,他烟瘾有点犯了,然而校园里禁烟,他只能搓了搓指尖。周围人来去匆匆,不时将好奇的眼光投到他身上,可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光和人潮倏忽而过,他都没有在意。
那次全军覆没的任务一直是他的心结。那次任务之后,他接受了多次的心理治疗。部队里不乏心理医生,他们主攻战士的战后tsd等方向,更专业、更有针对性,然而他们没有治好他,闻铭表面上十分配合,其实内里却一直在抗拒,他似乎不愿意自己被治好,宁愿带着那些创伤走下去;也似乎要以这些创伤提醒自己、惩罚自己。
那些死去的牺牲的战士,是他放不下的包袱和负重,可是他想,他愿意为了应子弦,去试着放下。
楼道口出来一个身影,闻铭立即抬头朝她看去。他看着应子弦朝他走来,慢慢站直了身子,竟然体会到了紧张,仿佛是一个罪人在等待不知是宽恕还是禁锢的惩罚。
应子弦在闻铭面前站定,抬起头看闻铭的脸,他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这是她多么喜欢的一张脸,这是她多么爱的一个人!她爱他的正直和忠诚,可此时此刻,却又无比痛恨起他的负责和善良。
她已打好了腹稿,想好了该怎么说。她下定决心,绝对不委屈自己,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要人们妥协退让,可是感情,容不下一粒沙子,一丝一毫的委屈都不能有。
她注视着闻铭的眼睛:“我不管你心里有多少内疚多少自责,我也不管你亏欠了人家多少,反正我绝对无法忍受我的男朋友要为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负责!哪怕是举手之劳的帮忙都不可以!你做得到吗?”
她无法想象,有一个女人正借着死去的丈夫的便利,借着孩子的名义,一次次让闻铭履行本该是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闻铭道:“我做得到。”
他的声音很坚定。
应子弦前进一步:“如果她半夜打电话给你说小嘉发烧了她实在无人可求助呢?如果她说小嘉十分想念你睡梦中也在喊爸爸呢?或者她道德绑架你,她要挟你,你还做得到吗?你过得去心里这个坎吗?”
“我可以。”他看向应子弦眼睛深处,“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
应子弦抿了抿唇,冷冷道:“好。那你去和叶晓芯把话说清楚,没处理好你和她的关系之前,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