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了。应子弦很想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余云想,可是辅导员先让她们出去了,只安慰她们说学校一定会有个说法的,又委婉地暗示她们这事不要再往外说,对学校声誉有影响,对她们自己也有影响。
这倒不用辅导员提醒,应子弦她们肯定不会到处说,她们虽然是受害者,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人持着受害者有罪论,免不了有人会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再加上,被油腻的中年男子骚扰又不是啥好事,没必要到处宣扬。
应子弦回到寝室,大妞关心地问:“你昨晚去哪了?早上你还没回来的时候,辅导员还来寝室找你了,发生啥事了?”
应子弦略去了女孩子们的名字,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概要,大妞听完久久不语,半晌才呼出一口浊气:“知人知面不知心,余云想能坏成这样我也是没想到。”
两人都有些感慨,大妞却忽然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应子弦好几眼,反复斟酌,才支支吾吾道:“弦啊!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那什么,很多人都在说你被包养了!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明明和闻铭是恋爱关系,咋会传成这样!这些人真的是太不讲究了!”
应子弦愕然无比,心里一阵惊涛骇浪拍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难怪余云想昨天说我俩都是被包养的!”
这样一想,余云想特意的邀请、凯哥的轻视和侮辱、余云想说的话,像一串散落的珠子,终于串成了一条线。我的天!搞半天源头在这,她真是无妄之灾啊!
生气当然是生气的,可谣言可恶之处,就在于它不可辩之处。你要是认真辩驳,他们只当你做贼心虚;你要是置之不理,他们又说你默认了!总之,在有恶意的人心里,一旦你被打上标签,做什么都是错的。何况人人都有一张嘴,她总不能揪着每个人去解释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句话,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却要大智慧。
应子弦到底气闷了半天,晚上早早就洗漱完睡觉了。
另一边,闻铭从外面回来,在自家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昨天应子弦不过留了一夜,可是这房子里仿佛处处都留下了她的痕迹和气息;想到今夜这房子里没有应子弦,只有空荡的家具,闻铭竟然有些不想进去。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嘲笑自己的着相,开门进屋。
他坐在她昨夜躺过的沙发上,开了一瓶酒。摸出手机,想给应子弦打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来了。闻铭看着来电名字,神色冷漠,半晌都没接。铃声却一直响着,一如来电的那个人一般固执。
终于,他接起电话:“爸。”
那头的声音虽苍老,但依然强势,在硝烟和枪声中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老人连血都是钢铁融成的汁,仿佛从来不知妥协与温和为何物,电话一接通,便斥责道:“闻铭!你怎么回事?昨天在唱歌房里为了一个女人打架?越活越不像样了!”
闻铭沉默。
老人更为恼怒:“还有,你还在搞你那个健身房?你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我给你安排的路你为什么不走?什么水体恐惧,我看你就是矫情!就这么离开部队,你丢不丢脸!我们老闻家的人,死也要死在军营!没你这样的孬种!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