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丛霁特意让章太医随其出去,定是为了从章太医手中得到羊肠。
丛霁果然嫌弃他,不然,他又非雌鲛,不会怀上身孕,何必用羊肠?
他心脏发寒,忍不住委屈得哭了出来。
不过丛霁贵为天子,肯屈尊临幸他已是他天大的福分了,他无权强求过多。
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儿后,他将满床的鲛珠收了起来。
其后,他将床榻仔细找了,并未找到羊肠,又找了床底,亦未找到羊肠,显然,羊肠应当已被丛霁带走了。
他坐于织皮之上发怔,半晌后,突地站起身,命内侍送浴水来。
他身上俱是星星点点的吻痕,丛霁着实是过于慷慨了。
丛霁而今想必正在上早朝罢?
丛霁可会有一息想到他?
丛霁怎会想到他?该当想温香软玉才是。
他一面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一面嫉妒着能得到丛霁垂青的女子。
倘使他并非雄鲛,而是凡间女子,丛霁便不会用羊肠了罢?
他愈想愈难过,将面孔沉入水中,却瞧见了他作为雄鲛的象征。
其上的伤口已长出了血痂子来,他毫不犹豫地剥去了血痂子,见得血液重新流淌了出来,他笑了笑,随即面无表情。
待浴水再无一丝热度,他才从走出浴水,擦干身体,穿上了衣衫。
他取了一本《资治通鉴》,端正地坐于书案前,翻开一页,正欲好生研读,脑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他为这念头所驱使,放下手中的圣贤书,扬声唤来一内侍,吩咐其去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