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平静地道:“我已清楚陛下绝不会垂青于我,自当趋利避害。”

“趋利避害,朕已是害了么?”丛霁喃喃着,后又含笑道,“到时候,朕亲自送你出宫。”

温祈作揖道:“多谢陛下。”

一人一鲛一时无言。

少时,温祈努力地用轻松的语调道:“明年我虽已不在宫中了,但陛下可传我进宫陪陛下一同赏雪。”

丛霁摇首道:“不必了。”

四日前,自己与丛霁以吻为誓,明年要一同赏雪。

短短四日,丛霁便食言而肥了。

不过所谓的以吻为誓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罢?

温祈为了让自己体面些,不至于太过狼狈,强忍住泪水,信手取了一册《鬼谷子》,佯作专心地看着。

突然,他意识到这《鬼谷子》是丛霁曾细细研读过的,其上还附有丛霁的批注。

他忍了又忍,泪水仍是不受控制地翻滚下来,变作了鲛珠。

幸而丛霁并未关注他,给予了他足够的时间藏好鲛珠。

不一会儿,内侍呈上了晚膳,一人一鲛沉默地用罢晚膳,各自沐浴后,上了床榻,分别占据着床榻的一侧。

温祈舍不得赶丛霁走,丛霁一如往常,夜夜宿于丹泉殿。

他猜不透丛霁的心思,夜夜面对着丛霁,却又碰不得,自是备受煎熬。

煎熬的日子一长,他居然习惯了,甚至还能与丛霁谈笑风生。

时值小寒,雪落了一场又一场,见得多了,便不稀罕了,温祈再未像那夜一般,兴奋地冲出丹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