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瀚玉望着床上的郑罗氏,突然问道:“王太医原话怎么说?”
孙嬷嬷愣了愣,支吾道:“王太医说……说老太太是中了暑气,气急攻心,痰迷心窍,诱发中风,开了两贴药……叫好生静养。”
郑瀚玉又问道:“药方子呢?”
孙嬷嬷不明就里,只得快步走去开了描金红木橱柜小抽屉,取了药方子回来,双手递过去。
郑瀚玉拿了药方子,却也不看,只往袖子里放了,便道:“也罢,老太太病体沉重,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搅扰,就先行回去。这里你们仔细服侍,待日后老太太病好了,各自有赏。”言罢,竟拽了宋桃儿要走。
孙嬷嬷当即傻了眼,老太太的吩咐,无论如何要把四太太留在这里伺候病榻,她哪儿敢放了他们走?
无奈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进言:“四爷,老太太病的沉重,按着府里规矩,各房太太都需留下侍疾……”
便在此刻,郑瀚玉分明看见郑罗氏放在身侧的左手轻轻动了动。
他正欲说些什么,却是宋桃儿开口道:“罢了,四爷,老太太病的这般重,身为儿媳我也该留下伺候。你有公务在身,还是先回去。”
她不是不疑惑郑罗氏这病来的蹊跷,但她病倒了却是眼跟前儿的事。
她已听说昨儿为了常文华的事,郑瀚玉同他娘嚷了一场,如若此刻再添些什么把柄,让外头那起与郑瀚玉不对付的言官听见了,写了奏疏上去,弹劾他不守孝道、忤逆母亲,饶是郑瀚玉有军功在身,怕也要沾些麻烦。
她旁的不懂,但这些事还是知道的。
郑瀚玉暂且无法可施,沉默了半晌,只得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