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咎把淋浴头插回去,也没有头绪。
伍莎说:“会不会是大表哥啊?”她猜测道,“我妈上楼之前我还来过卫生间的,那会儿这里没有这个纸人。我们守灵的时候好像也没人离开过,只有大表哥和二表哥吵完以后,他离开了灵堂。”
伍新觉得不太可能:“大表哥那么大个人了,不会那么无聊吧,再说他吓我们有什么好处?还会把大家都吵醒,到时候不又是鸡飞狗跳。”
浴缸里虽然泡的不是真正的死人,但泡着纸扎人也挺瘆人的。
伍莎卫生间也不上了,三人一起调头回去。
伍新一边走一边不停咒骂搞恶作剧的人,等重新来到静悄悄的灵堂,他整个人就跟被点穴似的定住:“灯怎么灭了?!”
棺材一端,那盏刚才离开前还好好亮着的长明灯竟然已经熄灭了,只冒着一丝丝青烟。
谢咎和伍莎也微微一怔。
人走灯灭。
长明灯在守灵夜灭掉非常不吉利。
伍莎有点想哭:“哥,我好怕。”
伍新也感到邪门得厉害,赶紧找到打火机想重新把灯点上:“怕什么,肯定是风,这不点上就好了吗。”
这大厅大门紧闭,并没有风吹进来,而且谢咎明明才刚挑过灯芯,至少能保证灯火燃烧一两个小时,怎么会突然就灭了?
伍新连续点了好几次火,才勉强把长明灯重新点燃,但这回它的火光有点偏蓝,映得棺材里安详场面的老爷子脸色发青,伍莎根本不敢看。
火烧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伍新叮嘱他们:“舅舅和大表哥他们要是来了,千万不要说这灯灭过。”
伍莎点头表示知道。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又板正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传来:“你们在说什么?”
伍家兄妹俩一个激灵,连谢咎都被吓了一跳。
穿着黑色衣服的尹沧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胳膊上搭着他的白色孝衣,表情和方才一样严肃中带了些烦躁。
真是人后莫说人。
伍莎结结巴巴:“大、大表哥。”
“随便聊聊天。”伍新不敢说灯灭了的事,糊弄过去道,“大哥,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找着你?”
尹沧打量他们三个,目光在谢咎身上停留得最久,启唇道:“我在卫生间抽了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