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知道,他生气了。
但这气不是冲着她,将怀中少女交给姜昭搀扶后,萧云砚走到巫梵面前,猛然伸出手,狠狠扼住了他的脖颈。
月色下,漂亮修长的手指收拢,带着池底的凉意压迫着巫梵的呼吸,他甚至说不出话来,面色涨红,青筋暴起。
这样的痛苦令人心情愉悦。
少年的唇微弯,眼底的恨意破冰而出,不加掩饰,力气也大得可怕,让原本一心看戏的巫梵措手不及。
退一万步,巫梵根本不敢在苗疆境内对萧云砚动手,他本就是叛逃的丧家之犬,哪能节外生枝。
巫梵也懒得解释。
无论他本意如何,造成的结果就是陈愿差点溺毙,他也并不知道那看似无所不能的少女竟然畏惧区区的池水。
还是那句,人不可貌相。
巫梵全然承受着萧云砚的怒火,在将要窒息时少年才肯松开手,青年如蒙大赦,颓然地跌坐在地,同陈愿先前一样大口喘息。
他捂着喉咙,低头能看见深红的勒痕,昭示着劫后余生。
巫梵抬头,看向萧云砚。
少年用手轻转着腕骨,淡声道:“我答应了阿娘,不将兵刃对向苗疆,不取族人性命……阿大他们如此,你也如此。”
“但是巫梵,没有下次了,少族长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萧云砚话落转身,重新将陈愿打横抱起,走出好远后,才听到巫梵那声“少族长,对不住了。”
衣袍湿透的少年没有回头,寒凉晚风中,向巫梵伸出手的是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