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意思是,他已派巫梵绑走了姜昭,倘若萧绥顾念小徒弟的死活,就不要把鬼行尸的真相上报给朝廷,至于怎么做,堂堂绥王自有办法让秘密烂死在遥城。
萧绥虽然稳重老成,但并不刻板迂腐,也明白必须在小徒弟和鬼行尸之间做出抉择。
理智让他倾向后者,那也是萧绥一贯的原则,凡事以百姓优先,但情感又拉着他偏向徒弟。
人非草木,就算是养个阿猫阿狗在绥王府,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也会养出感情。
萧绥捏着信,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眉眼沉沉,恰似九月的晨霜,寒意透骨。
天边的太阳一点一点升起。
萧绥抬起眼睫,轻敲椅把,对院中的下属说:“遥城之事,暂且压下。”
短短八个字说完,仿佛用尽了青年一生的力气,想到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姜三公子,青年头一次喜怒形于色,轻斥道:
“姜九邻,姜太尉,你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但凡姜暄有他父亲三分的谨慎和未雨绸缪,就不至于中了巫梵的套,被种下傀儡蛊,在巫梵的操控下来祸害他的亲妹妹。
考虑到姜三公子不堪重用,以及农舍中剩下的两名女子,女太傅姜七月和公主萧元贞,萧绥不得已亲自坐镇,先送他们回金陵。
另一方面,也是要回朝述职。
至于小徒弟,幸好有陈愿在,萧绥有多不信任姜暄,就有多信任他麾下曾经的女影卫。
有阿愿在,万事无忧。
留下一部分人马去支援陈愿后,萧绥就带着大军,以及姜暄等人回金陵了,这一路上,任凭姜三公子如何搭讪,绥王殿下都不为所动。
甚至于途中暂休于驿站,点菜时,萧绥都要给姜暄开小灶,多要一盘猪心和猪脑。
可怜兮兮的姜三公子只能全盘照收,还要在自己的小册子上违心地写上一句:绥王真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