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砚淡笑,眼底的光亮明明灭灭,叫人看不真切。
“我早说了,接近陈愿,只因为她是空隐的关门弟子,我想要空隐手里那道秘密的遗诏,就必须通过她。”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
高奴提高声量:“殿下敢说,只是利用吗?”
少年的声音静默了片刻,仰头答道:“没有喜欢,只是利用。”
他的声音过分好听,哪怕是说着伤人的话语,也平缓如溪流,只是清泉下结着冰,生着寒。
陈愿一字不漏听清楚了。
她的心像被人抓住,揉得皱皱巴巴,又像被刀子划破个大窟窿,呼啦呼啦往里灌冷风。
这种疼和以往经受过的都不同,她需要握住窗框才能稳持身形,苍白的唇抿得很紧,她没有在情绪上泄露分毫,也仍旧把食盒轻搁在窗檐,只是带走了那朵被雨水打湿的小茉莉。
也彻底熄灭了心底的春色。
她自夜色中来,又重归于夜色中。
今夜的月光明亮得有些薄情。
萧云砚从床榻上起身,小心翼翼取回了给自己的食盒,奶白的骨汤已有些泛凉,他拿起调羹,静默无声地喝完了。
立在一旁的高奴蹙着眉,带着质问道:“殿下既然知道老奴的算计,知道她在,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
萧云砚抬起眼睛:“高奴,我好像懂你对阿娘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