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好像把树干掏空,把树根斩断,疼是次要的,不知所措,难过委屈,却还要继续苟延残喘才最为致命。
说不恨其实是假的。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陈愿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也小心翼翼想过维系这段亲情,她可以容忍,可以退让,却接受不了亲人的厌恶和恨意。
也是陈祁年让陈愿明白,爱轻而易举就可以化成恨,不过区区一个太子位,就足以抹平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些年。
她总说想抢回太子之位,很大程度上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陈祁年恨她,她也恨陈祁年。
……
陈愿从姜昭的房间离开,本以为外面漆黑一片,哪知木质的长廊上有人斜靠而坐,少年手中提着灯笼,驱散了夜间清寒的雾。
她心情不太好,冷声道:“我让你先跑几米,别被我抓到。”
萧云砚弯起唇角:“过来坐。”他早就看穿她的嘴硬心软,这种人往往重感情,容易受伤。
陈愿抱臂坐下,离他老远。
萧云砚再次望向云层后的月亮,说:“在死牢的时候,连看月亮都是奢望,可等我出来了,又不满足于只是看着月亮了。”
“怎么,你还想摘?”陈愿微垂眼睫,揉了揉微凉的手指。
下一秒,她手中被递来那盏灯笼,热意拂面而来,眼前的少年弯腰说:“摘到了。”
陈愿觉得好笑,又听萧云砚道:“我后日启程回金陵,不带莫惊春,你要不要随我走?”
那剑客的心思其实很好猜,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同过去和解,并有故地重游的闲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