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的目光偶尔从书卷后挪出,小心翼翼看一眼,又藏了回去,意识到宫灯刺目,让萧绥皱起眉后,姜昭又轻手轻脚移动自己的位置,拿着书卷凌空挡在青年眼前。
做这些时,少女的心是窃喜的,她仰慕师父,并不需要师父知道,也不奢求他的回应。
直到对面的青年突然睁开眼睛,姜昭才做贼心虚,把书卷拿回眼前,却是拿倒了,对她这样一个远近闻名的才女而言,实在是耻辱。
少女的脸颊慢慢红透。
萧绥低笑一声,问她:“昭昭,你的玉佩是长兄送的吗?”
姜昭点头,细眉软眼间多了哀色,她是姜家小九,上面八个哥哥,玉佩是大哥哥送的,他年前去凤阳城赴任,因公殉职,死之前手里紧紧握着给小妹妹的及笄生辰礼,正是那枚玉佩。
少女的眼底隐有泪光,她清明就是祭拜的长兄,他才二十几岁。
姜昭垂下头,不想让师父看见自己哭,却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师父悄悄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
萧绥说:“昭昭,没关系的。想哭便哭,有师父在呢。”
许是他天性同情弱小,在看见小徒弟如此伤心的模样时,萧绥的心也跟着乱了乱。
姜昭的眼通红,像小兔子。
萧绥的手小心翼翼往上抬,仿佛烫手一般,轻轻碰了碰少女的发顶,安抚道:“没事,会找到的。”
姜昭点头,又哭了一会,最后无意识地伏在青年膝上,沉沉睡去。
萧绥怔住,一动不敢动。
他揉了揉眉心,从怀里掏出信号烟花,点燃后抛至窗外。
刹那间,绥王府上空炸开一朵墨莲,从大厅望去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