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紧阖的眼睛睁开,盯着屏风上的虚影道:“殿下,何至于此?”
何至于你堂堂一个亲王,需要以玉面阎罗的身份去替天行道?
室内是冗长的沉默。
包扎好后,萧绥才道:“有些事情绥王可以做,有些事情只能玉面阎罗去做。”在此之前,他也想过用权利解决问题。
可是徽州的刺史与下方的属官勾连,没有一个人是清清白白的,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现状。
“我试过了,不行。”萧绥忙忙碌碌的这些日子里,皆以王爷的身份在收集罪证,然而下方的属官沆瀣一气,官官相护,谁也不愿意得罪刺史。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很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萧绥来回拜访数次,都没有拿到有利的罪证,即便他拿到了,常老爷无非是被关入狱中,听候发落,这其中又要耽误多少时间,又会有多少转机?
萧绥习惯了在战场上打仗,也没有朝堂上文官们过于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与徽州的官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更别提亲近,退一万步讲,他若是行使王爷的特权,直接对常老爷问责发落,远在金陵的高太后又如何能忍?
她巴不得挑出萧绥的错处。
青年也试图带人直接抓常老爷的现形,但恶人比他想象中更谨慎,他甚至迁移到了郊外别庄。
哪怕是避风头,常老爷也带上了秦楼里的姑娘明秋。
萧绥亲眼看见了常老爷的施虐过程,他忍无可忍,不想再依托律法惩治恶人,这世间的事靠近了都不太壮观,萧绥飞身而下,利刃出鞘。
他早就明白,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是需要有地狱修罗的。
一两银子,换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