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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愿其实怕黑,却又不想叫别人知道,总是吹灭灯盏再睡。

也因此她总是失眠。

睡不着的时候陈愿喜欢翻阅兵书,这是她做太子替身时留下的习惯,书看得越多,在那满是硝烟的地方就越有安全感。

可惜战场没有留给她多少闲暇时间,她也无心一切琐事,连师父空隐大师和皇兄陈祁御寄来的信件都是几月一看,半年一回,告诉他们还活着,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更别说其他人其他事。

陈愿基本就抛之脑后了。

她不由打了个哈欠,正欲熄灯而眠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陈愿怔了一瞬,依稀能看清门外那道挺拔的身影,似空隐寺后山的雪松,百折不挠。她一时心绪难安,又听萧绥说:

“你不必开门。”

“我只想说几句话,说完便走。”萧绥很少自称本王,这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倘若他自称本王,那年风雪吹遍空隐寺后山的时候,年幼的陈愿就能认出他。

她再次压下不该有的心绪,尽可能若无其事的说:“公子请讲。”

萧绥颔首,纤长的睫毛在门上投落剪影:“阿愿,裴老的事我很抱歉,是我让先生心生误会,请你原谅。”

青年言辞恳切,礼数周全。

陈愿勉强牵起一抹笑意:“公子,错不在你。”

她走上前,在门边背对着那道剪影,轻声道:“属下也有一些话想告诉公子。”

萧绥亦背过身:“好。”

月色下,隔着薄薄的门板,背对着背的两个人温声相谈。

一个在讲,一个在听。

陈愿给萧绥讲了一个故事,她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世,以免他总被裴先生敲打和指责,说绥王府尽收留些不知来历的阿猫阿狗。

在故事里,她依然是龙凤胎里的姐姐,只是出身于北陈贵族世家,而非独一无二的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