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奴将碎片包进帕子里,斟酌片刻后安慰道:“太后,绥王此举虽放肆,若换个角度,却有助于稳固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重重处罚林刺史,不仅能得民心,还能敲打其他官员。
何不顺势而为?
高太后点头,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绥王难免忌惮。
她很清楚萧元景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也始终受制于萧梁帝临死前的筹谋布局,不敢对萧云砚动手,怕真相大白于世。
一旦萧梁帝的真正死因被绥王得知,以青年的性子,一定会领兵清君侧,讨伐高氏一族,为他的皇兄报仇雪恨。
若非如此,高太后早就将萧云砚千刀万剐,送他去地下见父母。
想到那肖似其母、过分漂亮的少年,高太后目光变得怨毒,她朝高奴吩咐道:“再派个资历深的太医去查,要万无一失。”
高奴颔首,似乎是为了安她的心,补充道:“太后,那小子胎中带毒,活脱脱的短命鬼,更是习不了武,难成气候。”
他特意咬重难成气候四个字。
高太后的心情稍缓,下旨道:“若确认了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就替哀家去宣旨赐婚吧。”
她想:就让那王侯贵族都眼红的姜氏女,嫁给一个废物早死皇子吧,横竖萧云砚也没几年光景了。
区区舞姬之子,不足为惧。
高太后摆手示意。
高奴跛着脚领命离开,下意识捻了一下系在腰间的流苏,屋外的春光正好,他也好似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