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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母亲的还以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以为他的狂躁症是天生的,以为用药就会好。

萧元景近乎绝望地阖上眼睛,药物使人上瘾,可以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这一辈子。

他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至少……萧云砚的母亲,没有逼迫他做过不喜欢的事。

那个女人生下萧云砚没多久就死了,萧元景记得,是被自己母后掐死的。

如果萧云砚没被关进死牢,密不透风地锁着,是不是也会死?

呵,他竟然羡慕一只囚鸟。

可他又何尝不是养在精致铁笼里的金丝雀呢?

年轻的帝王往后仰首,贪婪地呼吸着从香炉里袅袅升出的青烟,待恢复平静后,他眉眼下压,带着狠绝道:“母后,让朕娶妻可以,但朕记得,那家伙也不小了。”

高太后极不喜萧云砚,对他的称呼无非是小杂种,小兔崽子。萧元景耳濡目染,却始终没学会,至多称呼那家伙。

“你想说什么?”高太后反问。

“朕想看看,他被强迫的时候会怎么做,仅此而已。”萧元景脸上漾起玩世不恭的笑,继续说:“既然母后和父皇有约定,许他活了下来,干脆好人做到底,赐他一段姻缘吧。”

高太后的指尖一顿,她确实思虑过这个,但不是为了萧云砚,而是为了打压如日中天的姜氏,以姜氏如今的威望,姜家家主唯一的独女势必要配王公贵族,但若是把她指给任何一位萧家子弟,高太后都不放心,怕强强联合,共同谋反。

萧梁帝在时,就已经十分忌惮姜氏和绥王联合了,并让萧绥立下毒誓:一生不娶姜氏女。对高太后来说,只有把姜氏女彻底许配给一位无权无势的皇室中人,她才能稍微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