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姨朝他俯身问好,递出汤婆子。

秦砚将汤婆子揣在手心里,定睛在小院巷里深处简陋的小竹棚。小竹棚上面的积雪显然已被清除过一遭,鲜艳的小人衣物上,交叠的银链在苍白的天地闪烁微弱的光。

“他昨晚又将长命锁跟衣服翻出来,放在这里了吗?”

丽姨俯身:“是。”

秦砚叹了口气,道:“去唤大夫过来吧。”

丽姨听命退下。

半晌,秦砚入到厢房里,烧了双倍炭火的厢房如炎炎夏日,秦砚脱下御寒的狐裘,盖在正在被下缩成一团的阮杨身上。伸手入被中,捏住阮杨冰冷的指尖轻轻揉捏,盼望能唤醒他往日的温度。

阮杨尚未醒来,秦砚便顺势跪在床栏处,指尖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心疼地捋着每一寸。往日的如墨横眉,在冬日逐渐疏淡泛着银白色的光,毫无血色的脸颊与唇色,稍一张望,便与外头纷纷落下的雪一般失色。

“弟弟,谢谢你来带我找砚哥。”

“弟弟,谢谢你给我带红烧肉。”

“弟弟,砚哥最近是不是很忙?是不是他让你来看我的?”

“弟弟,砚哥呢,我……我有点想他了。”

忽而,秦砚的手被抓紧,阮杨冰凉的指尖用力捏紧他的掌心,后又忽而放开他的手,猛然坐起身拽紧被子,紧张道:“小瓶子,弟弟,弟弟说要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