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想,阮杨若是听见这样的消息,怕是又要难过,哭得梨花带雨。

阮杨再也不嫌药苦,每一次都喝的一滴不剩,碗底也会舔干净,希望宝宝会快些来。他天天问秦砚,宝宝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每次喝药,肚子都好疼。秦砚也着实心疼,总是回答他快了,快了。

调理的汤药喝了整整三月,确定怀孕的那天,阮杨高兴坏了,蹦蹦跳跳到店铺找秦砚,秦砚吓了一大跳,赶紧就把扶着小祖宗坐下。阮杨一心想着不必再喝苦汤药,太过高兴,跟秦砚说着说着眼泪滴滴答答便往下流。

终于不用再喝药了阿。秦易猜阮杨会这样感叹。

思及此,秦易嘴角不自觉弯起,替他高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那时阮杨喝过的药,苦味此刻在舌尖生出涩意,紧接着又被密集的甜蜜掩盖。

“少爷那段时间,对阮杨极好。生怕他磕了碰了,阮杨孕吐严重,只要想吃某样食物,少爷都会想尽办法取来。”丽姨感叹道,“若是孩子平安生下来,老爷夫人拗不过少爷,加之确有婚契在手,说不定老爷夫人就真的同意了呢。”

他的父亲最爱脸面,盖有章印的婚契过了好几年,尚未正式婚娶,怎么听都不太合理,若是阮杨怀孕生子再加之他人的闲言闲语,父亲指不定确实会答应。秦砚这个招数,也确实有可行之处。

“那时两人感情着实好。不过你也知道,少爷心性不定,朝三暮四也是常有的事情。”

阮杨怀孕四月的时候,宝宝在肚子里翻动,兴高采烈地跑找秦砚分享喜悦,却看见秦砚与王掌柜在一处亲密。阮杨早前也无意撞见过几次,可那时感受到宝宝的活跃太过高兴,冲击之下的心情从高处坠落,抚摸微微隆起的肚腹,浑身冰凉,指着他们,委屈道,你们为什么这么亲密阿。

王掌柜当然是迅速从秦砚身上离开。秦砚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未顾场合,径直朝阮杨发怒,道,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阮杨本就委屈,被他训斥,瞬间泪眼汪汪,眼泪没憋住,他背过身去抹眼泪。秦砚甚没耐心,拉着他到了账房,安慰道,小苑安,可别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

阮杨憋着泪没说话,手背上是从脸上抹去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