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的风无孔不入,她裹紧被褥,恨不得把整颗脑袋都埋进去。

奇怪的是,到了后半夜,空气似乎诡谲地暖和了起来,箬竹在睡梦中身体本能地伸出一条腿,踢掉被子。

可她不知道,黑暗无光的寝殿中,此时站着一名男子,隐约能瞧见他肤色莹莹如玉,发色银白似月。风遥摇头失笑,撤回温暖空气的鬼术,捡起被她踹到地上的被褥,重新盖好。

他轻轻握住少女小腿,将其塞回被子。

无意见瞥过指下皮肤细腻,蓦地皱眉。

脚踝周围的红肿怎么又高起来了?他分明记得下午在自己擦药后已经消退大半了?

风遥看见歪倒在箬竹枕侧的药油,顿时恍然。

好歹是活了数千年的仙君,怎么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他搁下随时拿在手里的折扇,拔开瓶塞,将药油倒在掌心抹匀。少女睡颜半张着樱桃小嘴,瞧上去颇显几分傻气。

风遥怕把人吵醒,上药的动作很轻很柔,引得箬竹迷糊嘟囔:“唔——痒——”

他忽然觉得,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便没有吧,又不是不能照顾一辈子。

只要是她,怎样都好。

清晨,箬竹挪了挪惺忪睡眼爬起身,她睡得久了口有些渴,当即下床走到桌边,捧起茶壶直接对着嘴喝。几大口凉茶入肚,整个人都精神清醒了。

她这才忽而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从床边赤脚走到桌边的,全程都没有感觉到脚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