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景问筠进屋后房门没关,箬竹象征性地扣了两下门,在里头传来清冷声音的应允后,走进去屋内。

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尽量把打嗝的冲动咽下,组织着措辞说道:“那个,刚才花青想说的其实是景道长你真大……嗝……义凛然,没有别的污七八糟意思。道长你大……嗝……人有大……嗝……量,别往心里去。”

景问筠坐在烛火下,暖黄火光照得他面容曲线无可挑剔,眉骨略高。他沉默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箬竹以为他还生气介怀那句话的轻浮之意,一鼓作气准备继续劝说。可她刚启唇,景问筠忽而眉梢微动,眼睛微眯起:“你就这样喜欢说那个字?”

哪个字?箬竹微愣。

她稍稍反应了半瞬,自己刚才说话时,除了不受控制的打嗝,似乎没有特意多说哪个字眼。

倒是每回打嗝的位置……

箬竹后知后觉,似乎都停顿在了同一个字后!像是在强调……大!

她盈满率真的眼睛眨了眨,反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字?”

景问筠自然不会回答这个无聊且低俗的问题,但他的缄默,在箬竹看来就成了默认的意思。

箬竹暗自咋舌,这不能吧,据她先前在人间生活二十余年的丰富经验来看,人族男子都好面子,最忌讳被人评论其不够雄姿英发。莫非,景问筠是个例外?

其实这还真说不准,毕竟眼前这白衣道长修的无情道,就算再貌美袅娜的姑娘站在他面前,都能无动于衷。

箬竹摸着下巴认真沉思起来。

她方才教授过花青,夸人要夸在对方高兴的点儿上,哄人也是相同的道理,得避开逆鳞顺毛摸。既然景问筠的逆鳞是那个字的话,她说说反义词应当就算是顺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