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百官跪拜时,箬竹忽而想到,昨晚池惟青撒娇卖惨说自己可怜,可他每天上朝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吗?独坐在龙椅之上,仪仗万千,也没见他觉得早朝时候可怜要人陪啊。

后知后觉,她很可能被忽悠了。

但这会儿祭天礼乐庄严肃穆,她得顾全小皇帝,必不能显露出半点不满,只好在心里暗戳戳地,把天宫那些仙君的怪癖都吐槽了个遍,才不想毕恭毕敬地祭拜他们。

待祭典毕,君王设宴群臣,箬竹以宽大衣袂做挡,用油纸包装了数盘糕点和肉食,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开。

她要大口吃喝,然后补觉!

到了傍晚时分,池惟青换上一身常服,如约带她出宫去看灯会。

箬竹还记挂着今早想明白那点,心里记仇,边在街上走边不忘控诉池惟青:“你老实说,昨晚你是不是忽悠我来着,觉得我好骗好哄,故意说那番话!”

池惟青当然不会承认,敛了眸显得十分无辜:“臣妾冤枉啊。”

箬竹:“……”

箬竹:“???”

拳头硬了,怎么办?

偏偏这还是在宫外,不能暴露小皇帝身份。她深吸一口气,假笑嫣然:“老爷,你可知这般说话作风,放在寻常人家,是要被打的。”

说白了,就是欠揍。

池惟青听懂她言下之意,依旧面不改色地笑:“你这声老爷,都把我叫老了。”

“不叫老爷,那叫什么?”箬竹下意识问。

“不如就叫……”池惟青手持折扇轻轻摇着,端的是风流倜傥贵公子,说着突然顿了顿,眼尾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狡黠,“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