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舞很好看,但朕不喜欢。”池惟青身影被月光拉长,笼罩着她的影子,“所有会让你遇险,会让你受伤的东西,就算再美,朕都不喜欢。”

箬竹低敛的眼睑颤了颤。

他话语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却无端就让人听出了几分怜惜之感。

在冰面没有突然坍塌之前,他都是喜欢的,所以眼底会有那样惊喜的光。可偏偏事故陡生,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不喜欢了,所以他是在迁怒。

迁怒箜篌舞。

“没有危险,也不会受伤的。”箬竹试图解释,“陛下应当知道,我水性好。刚才虽然不小心掉下去,但不还是好好游上岸了嘛。”

池惟青盯着她,暗叹了口气:“幸亏你水性好。”

“阿竹,许多事就像打叶子牌一样,难免有赢,也会有输。但朕不喜欢输,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不打牌。”

“今日幸亏你水性好,否则朕输掉的,就是活生生的你。明日,倘若朕再为了喜好去做存在变数的事,没有了幸亏,输掉的会不会是整座江山,谁也不敢保证。防患于未然,从来不在亡羊之后,而是从一开始,就掐灭所有的可能性。”

箬竹鲜少听池惟青一口气同她说这么多话,好在她脑子转得快,立马就明白了言下之意。

池惟青是整个大梁朝的皇帝,他其实不是不喜欢输,而是没法输。太多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旦败了,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箬竹不再追问箜篌舞如何。

再开口,说的是:“陛下先去沐浴更衣,那个欲让陛下输掉的人,还等着陛下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