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瞥见床头空了的茶壶,被箬竹对嘴喝过的茶嘴沾了点惹眼的口脂,绯红绮丽,和她身上衣裳是一个色儿。
池惟青手指蜷曲,他不仅比不过吃喝,还连个茶壶都比不过!
就连茶嘴都能染她口脂,而他只配得上一句见鬼了。
越深思越是不虞,最后冷然低哼一声:“朕还没问你,寝殿究竟为何会突然走水?”
闻言,箬竹纤长眼睫簌簌轻颤,对上他漆黑眼眸,放在被褥下的手指曲起攥住薄衾。
当方才看到池惟青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大半了。
眼前这张脸五官立体深邃,唯有嘴唇偏薄了些,下颔曲线棱角分明,是绝不容许有人欺骗的居高临下。
箬竹被他盯了良久,险些就要被这神情震慑祝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神仙啊!人族都是要毕恭毕敬给他们点香火的,怎能轻易被小皇帝震慑祝
她很快稳住心神,说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词:“我是听闻边关战事吃紧,想替陛下分忧。于是便自作主张抄了些佑佐国祚的佛经,想给边关将士们祈福。可谁知……”
说着手指狠狠捏了把大腿肉,硬是挤出两滴薄泪,抬袖擦拭:“谁知我太愚笨,祈福时不慎打翻了长明灯。”
池惟青就盯着她哭。
从他这个角度,斜眼过去正好能瞥见少女袖子与脸颊间的一丝缝隙。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以及不断眨动的眼睫,显得格外清楚。
池惟青唇角下拉,挂起抹似笑非笑的浅弧,不置可否:“嗯,确实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