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夜意识彻底清醒, 托着谢韫坐在台阶上,让谢韫半身都浸在灵漆内。

谢韫脸埋在应白夜肩颈处,应白夜度气的速度足够快, 灵漆没有呛进谢韫的肺里。

谢韫在昏迷中也感到灵漆漫过口鼻的痛苦,但是很快, 有柔软的触碰度来气息, 有人托着他穿过浓厚的灵漆,新鲜空气重新灌入谢韫的肺腑。

谢韫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虽然醒了,状态却很差,脸色白得厉害, 几乎没有血色。

好在灵漆不仅有定魂的功效,其中蕴含的灵气同样充裕,谢韫的伤势在灵气渗透下有了恢复的趋势。

应白夜轻拍谢韫的肩背:“怀玉, 怀玉?”

谢韫浑身湿透,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脸颊边,他撑着应白夜咳了好几声:“叫魂呢?我醒着。”

应白夜将他托下来一个台阶,接触更多的灵漆。

谢韫忍着喉咙间的腥甜和痒意,转头捏着应白夜的脸左右看看:“你怎么会突然被功法反噬?”

虽然知道魔功会反噬修炼者,但是谢韫和应白夜也相处了数个月的时间,从来没见功法发作过。

要说受伤,应白夜这次的伤还不如前几次在飞银城留下的重。

应白夜一边缓缓给谢韫度灵力,一边慢慢回答谢韫的问题:“我在墓室里得了个小便宜,修为增长太快。当时刚刚到飞银城的时候,我才晋升元婴不久,随后有安宫定神丸抚慰,所以一直没有发作过。而且……我在底下受了些灵气,修为马上就要突破到元婴后期,涨得太快了,心魔才会作祟。”

确实,谢韫和应白夜不过分开了这一小段时间,应白夜的修为竟然直接冲进出窍期。

心魔是佛道的说法。

修真者寿命漫长,上天入地寻求机缘,一生所见之人所遇之事无数,总有那么千八百件不如意。

其中又总有那么十来样格外刻骨铭心,以至于心心念念不能忘记,有人是求不得,有人是生死别,有人是爱恨嗔痴……可这世上毕竟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