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倒毛倒竖,手?缩到?背后,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人?”
“有事?”如厕回来的霍权问他。
张硕眼瓢,不听使唤地往折子上瞟。
霍权不以为然,“随便写的。”
还是张硕的话提醒了他,静娴长公主身份尊贵,进宫状告他,以他看见权贵就腿软的性子,要当面对峙的话,他恐怕开口就是认罪!
所以,他挑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假意弹劾,以减轻自己心底对他们的恐惧。
张硕勉强地维持着笑?,“大人好雅兴。”随便写写就弹劾吏部尚书,若较真?那还得了,他攥紧手?里的折子,拿出来不是,藏起来也不是。
他就这么站着,直到?后背衣衫湿透大片,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才有了决定,撒腿就跑,像有恶狗追他似的,步伐踉跄绊着门?槛摔了跤,手?里的折子应声而落,他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霍权抬头?看去,就剩下地上皱巴巴的折子。
他捡起看了看,是弹劾罗忠的,回想张御史默不吱声的行径,约莫是来询问这份折子有没有纰漏,秉着同朝为官友好相处的准则,霍权提笔,划去无?关紧要的小事,只留了罗忠出京巡视章州致章州知府暴毙的事儿,其实这事有没有蹊跷霍权并?不清楚,不过张御史他们既敢说必然有证据,他没有多想,把改好的折子收好,唤小吏进屋,“给张御史送过去吧。”
从卷宗室出来张硕就魂不守舍,不敢回直言堂,去假山旁的凉亭喝茶压惊。
小吏拿着奏折去直言堂没找着人,问走廊里的人,说看见张硕往凉亭去了,小吏疾步跑向假山,果然看张硕坐在那儿。
凉亭里的风大,小吏笑?盈盈地把奏折递过去,“聂大人让属下送过来给大人你?的。”
小吏屈膝,双手?捧着折子。
张硕抿唇,目光幽深晦暗,久久没有伸手?,小吏心头?纳闷,不由得抬眸偷偷打?量,却看张硕白着脸,尖着手?指翻开折子,然后脸色大变。
小吏正要顺着他的视线下看,张硕又极快地把折子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