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他们都是识字的,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最擅长的是写奏折,那天整理书籍,他让冬青他们把重叠的四书五经收好,无事多翻翻,冬荣问说写奏折要用吗?
冬青摇头,说写奏折哪儿用得着看书啊。
冬荣说是啊,在南境写了那么多奏折都用不着看书,大人升官就更用不着了。
从两人谈话里,霍权才知道聂凿在南境的奏折都是两人写的。
作为朝廷命官,目中无人,连朝廷都懒得敷衍,聂凿认为自己是天皇老子不成?
再看冬青和冬荣,霍权眼神透着胆怯,聂凿是天皇老子,两人就是左膀右臂,唯命是从无恶不作的那种。
恍惚中,衣服被人扯了下。
霍权低头,对上聂煜那张稚嫩活泼的脸,聂煜掰着手指头,向霍权炫耀,“爹爹,煜儿又学了首诗,背给爹爹听好不好?”
在小家伙期待地注视里,霍权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陈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教导聂煜很是尽心尽责,聂煜也非常刻苦,日日早睡晚起,比明年参加春闱的考生还刻苦。
聂煜缩回手,重重地吸气,张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通销万古愁~~”
尾音微微拖高拉长,好像余音在山路回荡,完了眉眼弯弯地仰头问,“爹爹,煜儿背得好不好?”
“好。”就是太好了,他私底下偷偷去看过,聂煜听课像老僧坐定似的,普通孩子坐片刻就磨皮擦痒地难受,他不是,他的屁股像是从椅子里长出来的,陈先生不开口,他能坐到地老天荒。
陈先生说聂煜是他见过的同龄人里天赋最高的。
高得让霍权害怕。
别说李太白的这首《将进酒》,《蜀道难》他都会背了!聂凿生的什么机灵鬼啊,照聂煜这勤奋好学的劲儿,恐怕再过四五年就能参加科举了吧。
“爹爹,煜儿还会写字了哦。”聂煜咧出几颗白色的牙,“要不要写给爹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