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林:“父皇最近感了风寒,唤本宫近身伺候,商从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商从安拱着的手忽然?抖了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这才多久,他就得了景帝信任,现在这意思,想?逼季琛站他?
“殿下,季琛已为妾,又被相府赶出……”
姬林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商从安,疾步走到她面前,眼眸泛起冷意,一把折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嘴角冷冷勾起,轻声?道:“商从安,本宫欣赏你,所以宠你护你,但不代表本宫可以由着你在本宫面前耍小心思。”
“本宫刚刚替你在那?帮人面前争了面子,现在你是打?算告诉本宫,你要跟着季琛站太子?”
商从安这是第二次感受到姬林对她的杀意,第一次,文亮县县令家的墙头,人明明嬉笑着,却仿佛他一眨眼就能让别人人头落地。
商从安咬了咬牙,坚持道:“季琛已经撤出!”
姬林盯着尽在咫尺的眸子,带着丝倔跟惶恐,他松手,商从安立马跪到地上?,两手按在冰凉地面,额前冷汗直冒:“殿下,季琛不过一介平民,如今名?声?又毁,已经没什么大用?。”
姬林双手负后,看着面前的后脑勺,嘴角冷淡的勾了下:“所以,季琛就剩给?你暖床这一个用?途?”
商从安连忙道:“对!他暖床一流!殿下要不要试……”她闭嘴了,试试就算了。
姬林嘴角扯了下,挥了挥衣袖,恢复吊儿郎当?的神色
:“起来吧,不吓唬你了。”
商从安微微松了口?气,她突然?萌生一种赶紧考中,然?后去哪当?个知县,带着季琛过小日?子去的想?法。
“殿下,一个风寒说严重也不严重,但还是注意点好。”她提醒道,到时候要是景帝出了什么事,姬笙贵为太子,直接登基,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了。
话说,那?个是皇帝,宫中御医要是连区区风寒都治不好,岂不是废物了?
商从安摇了摇头,觉得还是自己以前太穷,把风寒都当?大事了。
姬林握着折扇的手僵了下,想?到什么,脸色微变,看向商从安的眼神也渐渐带了点笑意。
“儿,你知道吗?”
商从安:“嗯?”
姬林望着她:“这世上?有种人,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商从安愣了下,呆呆道:“季琛很乖。”
翻手这种权倾朝野的事,跟他无关。
姬林:“……”
为什么季琛走到哪都有人把他放手心疼着?
他按了下额头,咬了咬牙:“你以为季丞相的官职一开始怎么升的?就凭他一天到晚板着张脸,做事一丝不苟,别人想?来走个人情在他这就是门也没有的事。要不是背后是季家,他又娶了个知人情的妻子时不时的去求下季康,他连六品的员外郎都做不了。”
商从安还是头一次听季丞相过往,实?在难以想?象,他以前是这样:“所以,关我媳妇什么事?”
姬林看着她一脸她家媳妇单纯善良,任何坏事都跟她媳妇无关的模样,胸中一股无名?火冒出。
季琛要是真那?么天真无邪,是个要被人娇养的小花朵,他也用?不着费劲心思拉拢了。
姬林淡淡瞥了她一眼:“季琛入宫做伴读后,因天姿聪颖,被人嫉恨,半年后,在一场宫宴上?被人陷害,殿前失仪,按律该杖责三十大板。”
商从安脸刷的一下白了,成人都受不了,何况一六岁多的孩童。
“我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姬林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在我们吓的脸色发白的时候,他那?么小一个人,就憋着眼泪,下跪磕头谢恩。”
姬林神思缥缈了下:“要死的时候,有谁能镇定?本宫见
过太多被处死的宫人大臣妃嫔,无一不是慌乱到大喊大叫或者直接吓晕。”
“偏季琛用?着委屈又哽咽的声?音,将那?礼仪行的分毫不差,直接引起父皇注意,又跟着父皇一问一答,直到圣心大悦,最后不仅没被杖责,还坐到了皇子席位。第二天,老四的一个伴读忽然?被撤,让其回家,次日?,季琛他爹就升了一级。”
姬林看向商从安,嘴角勾了下:“你说这是为什么?”
商从安不用?想?也知道:“皇上?查了那?次殿前失仪,发现对方是世家子,不好问罪,所以改为弥补。”
商从安说完,心头直跳,她家媳妇果然?从小就招人喜欢,她突然?想?把媳妇从国?子监抱回来,塞进自个床里折腾一遍。
姬林:“对。”
他看着商从安呆呆的模样,以为她被吓到了,接着道:“他甚至能直接让姬笙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眼中,还逼着皇上?不得不认下。”
“你知道那?天宫宴是什么场景吗?”
“他一人跪在大殿最前方,身后是真心附和?或不得不附和?的文武百官。”
“那?位身为天子头一次被人逼到那?地步。”
商从安点了点头,所以她才能有机会把季琛摘走。
姬林:“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季琛一介白衣会对姬笙跟我那?么重要?”
“这世上?能抗皇权还能活蹦乱跳的,没几个。所以,这种人本宫就算不用?,也绝对不能让他落入太子手里。季琛是一个。”姬林神色复杂的看向商从安,她也是一个。
商从安又点了点头,没事,现在季琛是她的。
姬林见她听懂,一把折扇敲她肩膀,低声?若有所指道:“所以,闺女,看好你媳妇,别让他跟不该跟的人跑了。”
商从安心头仿佛猛的被刺了刀,现在那?位太子殿下没准正窝她媳妇的屋子里!
姬林上?了马车离开,商从安也赶忙从商府里弄了辆马车出来,准备接季琛回来。
国?子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