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柴盛不满着,“不过一?介商人,您贵为天子,已经纡尊降贵,他却如此不识时务。”
景帝摇了下头:“知道朕为什么欣赏这人吗?”
“奴才愚钝。”
“一?来,各地官员贪的太厉害,世家间关系盘根错节,赈灾之物根本到不了下面,只能让他来发放。二来,国库如果能不空则不空,而商祜能给朕省一?大笔钱。”
“皇上?”
“三来,他经商一?块天赋异禀不说,就凭处事果决,狠辣,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朕就欣赏。”景帝想起几年前查清的事,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看过了就扔一?边了,只以为是个商人而已,后来被他所救,又接触过,才?上心。
“还记得吗?八年前,雪灾,桐林,际州,冶亭等?地最为严重,他是他在哪,他就在哪放粮,还只凭官府提供的户籍发放每日恰好温饱的粮食。”
“其它州逃难而来的百姓,连粒米都领不到,就算买,也得出近十倍的高价。”
“那会,那些州的百姓就开始埋怨自己的州府官员没能让他留下,给了州府官员巨大压力。”
柴盛深吸口气,一?般外地商人除了小本生意或者背景极大的,稍大点的,去其它地方的话,不把当地大大小小官员全部打通,根本成不了事,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过分的能每月来一次,这样下来,没点家产的根本成不了事,也很少有外地商人能在别处扎根。
他这么一?弄,就是迫使其它地方官员来年给他行便利。
“后来,桐林州府前一?年才以强势手段吞了他在桐林的产业,雪灾之时,又去给际州州府施压,强迫商祜运粮去桐林,他应了。”
柴盛不解,这不是代表他一?介商户还是可拿捏的?
“
结果,你猜他如何?他把粮运到城门口,再那州百姓红着眼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浇了油,再一?把火将粮食给烧了个干净。”景帝笑着,柴盛打了个冷颤,这是逼桐林百姓叛乱啊。
“就算饿死千人,他也能当没看到,他只管自己的利益,最?后桐林那州府还来不及找商祜算账,就被饿疯了的百姓给活活打死了。”
“再那之后,他才?给他们放粮。”
柴盛打了个哆嗦。
“从那以后,原本对商户来往,各种剥削,各种限制的各州府,只要看到商家的标识,全部一律给最?便捷的政策。更别说原先那些限制商户的条条框框,几乎只要他需要什么,那些州府最?迟隔天也给他送上,连商家的税,也没人敢克扣。”
“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求到他头上,自己管辖的地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桐林,自己又会不会走上那州府的老路。”
“所以,那人逼得各官员全大力支持他的生?意。商家生意也直接迅速做大,连个对手都没。”
“那人,颠覆了商户在官员心中的地位。”
“那皇上,现在他……”
“这种人要的不过是出口恶气而已。”景帝淡笑了下,近日关于商家那姑娘难听的话的确多了点,“传朕口谕,凡娶到商从安者,不论身份地位,皆可加官进爵。”
长春宫,商从安缩在门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臭掉了,她动了动鼻子,发现什么都闻不到,安心的继续缩着,睡觉,脑袋越来越沉,她在估摸着自己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门外脚步声忽然响起,是御林军有条不紊撤离的声音。
所以,皇上这是终于放人了?
又过了会,“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她被门挤在了后面,听着嘈杂脚步声进来,估计是文贵妃和季瑶家的人来了。
也对,堂堂一?贵妃和内阁大臣的千金莫名其妙被关,外面大概也人心惶惶,猜测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商从安脑袋一?点一点的,快撑不住了,大门此刻被人关了一?半,一?道人影站在她面前,姬林折扇一?把敲她头上,愣是把她敲醒,她迷迷糊糊睁眼,对上他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姬林敲完,见她一副
茫然模样,心头堵了,敢情他们在外急死,她在这睡的香喷喷?
还越来越脏了?
姬林掏出帕子,心疼的擦了擦自己的宝贝扇子,瞪了她一眼,抬脚又向季康走去。
季康身着一?品官员朝服,正安抚着哭哭啼啼的季瑶。
季瑶哽咽着声音扑到她爹怀里:“瑶儿好怕。”
“乖,不怕,不怕,你娘在宫外等?你了,我们回家。”
“需要让你扑着哭会吗?”季琛站到她面前,眉头紧皱,看着她盯着那边发呆,轻咬了下唇,双手略带僵硬的缓缓张开。
商从安内心微动,哽咽的抽搭了下,抬头。
商从安:“……”
真难为你了啊,季监院。
用着一?副贴心嗓音说着感人至深的话,结果眉头紧皱,薄唇紧抿,清冷脸庞活像即将被人非礼。
商从安缩回被褥,并不打算上前“非礼”他,她怀疑他将来床笫之间,也就这样了。
季琛眉头皱的更深,展开的广袖随风飘荡,一?身气质清冽淡漠却带着疑虑:“你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