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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任清言。

询问本身只是走个流程,他太了解任清言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对方面对他大概率下不去手,所以干脆自己用魔气控制对方下手。

……不是出于对方本意动的手,事后想起来,大约也不会太难过。

至于所谓的不希望对方伤心所以干脆提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要死在对方面前,这样的说法本身就是一种悖论。

任清言是个人,是个完全独立的,有自己思想和情绪的人,知晓前因后果是他的权利,谁能有资格替他做决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时倦拔出第四剑后,身子没撑住,咳出一口血来。

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体底子弱都是实打实的。

接着是第五剑。

第六剑。

第七剑。

……

长剑上是血,两人的衣衫上是血,地上被浸湿的色调暗沉的一片,也全是血。

直到很久以后,任清言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体内可以有那么多血;多到光是看一眼,都能叫人的心脏不住发颤。

就如他同样不明白,时倦那么讨厌血的人,究竟是何来的力量致使对方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三十六处致命穴被贯穿以后,饮下的鸠酒终于在修道者体内发挥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