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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气很好。

时倦将灯油倒干净,灭了火,灯盏放在足有半人高的草丛里,到山脚时恰好和来报信的两个问天宗弟子擦肩而过。

两个弟子看不见他的存在,正议论着方才见到的人:“吓死我了,任前辈看着为什么那么恐怖……明明他也什么都没说……”

“拜托,你也不看整个问天宗有哪个是不怕他的?听师父说他两年前修为就能和峰主硬碰硬,现在宗门里面恐怕也只有宗主能压得过他了吧。”

“可惜了,前辈这么厉害,为什么就是不肯执教呢……要是他愿意做问天宗的新峰主,何愁无人上门求教?”

“得了吧,虽然说咱们问天宗打着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的名头,但是你别忘了,任前辈可是比咱们如今最年轻的峰主还要小几辈啊!被破格提拔成外门长老也只是宗主留下他当金字招牌的一个手段。要不是他顶着长老身份,咱们按规矩,可都该叫他师兄!”

“天才的世界真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听师兄师姐说起过,前辈他以前好像有过一个道……”

“呸呸呸!乱说什么!魔域那群贱人不要随便碰瓷!”

“……”

分开得太远,后面还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时倦站在小院门口停了一下,下一刻,身影直接穿墙而入。

屋子里的烧水壶里水已经开了,壶嘴和壶盖的缝隙里正源源不断地冒着白气,水声咕噜咕噜沸腾得正旺。

任清言坐在藤椅上,双眸阖着,烧火钳放在墙边,身后垫着厚厚的毛毯。

那毛毯本来是任清言给他准备的。

时倦在这个位面死去前最后那段日子里,因为身体原因总是格外怕冷。

而天华山又地处九州北部气候常年湿冷,任清言便在屋子里给他弄了这么个灶台,还编了只藤椅秋千似的吊在天花板上,方便烤火。

任清言除去问天宗外门总长老的身份,本身也是尘世富贵之人,具体是哪方势力时倦没特地问过,但就从他能在刚刚适合入道的年纪就被家里人跳过外门考核直接送入内门测验,可见其身份估计也不会低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