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要开口斥她,怀里的人儿又跟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如此来回数日,解湛便也习惯,任她随心去闹,他自静扫院门落叶,吃斋礼佛,通读佛法心经。
后来,她不再抱他,只笑眼弯弯地同他说,“我爱上一个人。”
解湛眉心一跳,装着不为所动,嘴里却问:“谁?”
她便同他讲,那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讲到兴头了,眼睛也变得晶亮:“他和你一样,冷冰冰的,不好亲近。”
解湛双唇微动,最终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什么话也不说。
他后来再没见过她。
偶尔会想起来一次,又很快地被他不断通读的心法念咒给压下。
最后一次见她,她为救书生用尽法力,被人一剑刺穿心脏,倒在血泊里。
那书生却人影也无,任由她一人独自躺倒在冷冰冰的雪地里。
他终是不忍,一步步踏着雪过去,抱起她,低声问:“和宁,为什么?”
她伸手轻拂他的脸蛋,临到头了,才敢说实话:“那书生与你,有张一模一样的脸。”
“你不会看我一眼,可他会。”
他问她:“可悔?”
她声音坚定:“不悔。”
可他心里,却像是有个声音,在疯狂地痛诉着悔意。
那一天的风很大,雪花轻飘飘地落下来。
袅袅檀香在雪夜里冻断了香柱,解湛在风里,静默地摘下了手里的佛珠。
他为她报了仇,可那个喜欢钻进他的怀里,搂抱着他,考验他定力的小仙女却再也没回来。
南城簌簌又是一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