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深其实与亲戚们并不熟络,几个同辈都比自己小上几岁,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他照常独自坐在书房里,用手机翻看着这两日的行业新闻。
过了零点,他起身出门,准备上楼睡觉。走了几步路过花园回廊时,就听到叔伯许齐兴正在数落儿子许天霖。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我送你出国是让你吃喝玩乐的?你看看你上个月都花了多少钱?!二十多岁的人了,成天玩不醒!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也还好吧……我不就买了辆车嘛……”
“就?!除了花钱你还知道什么?!许霁深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拿到普林斯顿的硕士了!你听没听见今晚你爷爷送他什么?你就一点儿都不想争点气?”
“你还不是抢不赢他,还说我……”
“臭小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廊光线昏暗,许齐兴父子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人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朝着来时的方向退了回去。
许霁深走回主楼,靠在落地窗边抽出一根烟。
青色的烟雾缭绕而上,窗外突然飘起雪来。
院内的路灯下,微微积雪的路面映出光秃梧桐的树影。
十六年前,他第一次来许家时,好像也是这般光景。
他望着窗外出了神,连手中的烟头燃尽都不自知。转过身时,郑曼龄正好从客厅那边走过来。
“还没睡?”
“正要去。”
郑曼龄淡漠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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