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床头,一字字地回着短信。呆着看了半晌,又删去。杜可的耐心有限,宋爱儿没有犹豫:“我生病,挂点滴。”
大概半分多钟,那头打来了电话。宋爱儿走到客厅中,没开灯,对着一地的月光盘坐着,慢吞吞地按下了通话键。“哪家医院,用不用我找人去接你?”“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她细声软语地答。“还是找个人接接吧,一个女孩儿夜里打车不安全”“真的不用了,杜可姐,我已经出了医院大门。”对方半信半疑:“行”
杜可当然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大半夜去医院门口接人。而宋爱儿知道,那来接的男人多半是某个闲的发慌的公子哥儿。
撂下电话,杜可被身边一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
笑语喧嚣里,明灯照出一地金碧辉煌。男人抬眼看了一眼杜可,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说?”“还能怎么说,人家正生着病。”“你吃醋了?”杜可心里嘲讽地一笑,吃醋不见得,只是有点惊讶罢了。自己尚是丰腴貌美,却已经比不过这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
然而她只是把手机丢在一边,很温柔地笑着:“我是那样小气的女人吗,与榕?和你处了这么些年,我早把那些心思淡了。你说找这个小姑娘是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了。”
挂了电话宋爱儿怔怔地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忽然腿上挨了重重地一下子,吓得险些跳起。低头一看,竟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王邈头一歪,倒在了她的怀里。他的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怀抱,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宋爱儿就势抬起手,忽然很温柔地抚摸着他短短的头发。王邈的发茬很硬,可是醉着的眉目却很温和。宋爱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悟空中落下,一点点地探着他的眉,他的眼,最后终于是探到了他的嘴唇。
他的唇是冰的——
她想让彼此都暖和一些,于是茫然了片刻,很轻很轻地吻了上去。
一觉到天明,王邈很少睡得这样通气过,在大醉之后。他起身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干干净净的,呵了一口气也不觉得有酒臭味。身上的睡衣干净整齐,床单倒是换了。他一脚踢开拖鞋,赤着脚推开门走进客厅,厅中空空如故。
清晨的光线明净,仿佛从镜子中倒映出的另一个世界。细微的声音从一侧的小房间传出,他慢慢地走到门边,伸手打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早起的宋爱儿正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替他烫一件衬衣。
她的模样认真,连他走近了也未发觉。
王邈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宋爱儿惊得险些连熨斗也掉在了地上。
“怕什么,这房子除了我还有别人不成?”
“你属猫的,走路都不带出声?”
“你别说,十二生肖要再加个猫,算上我一份。”